每隔一段时间,总会有人上门找阿婆,奇怪的是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香和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,当他们进去以后,阿婆房间里都会传出来我听不懂的话语,可却可以听出里面在吵闹,欢笑,还有哭泣。
你又想被打了吗?赶快离开。。。
在二伯的催赶下,我又只能离开这个把我隔绝在外的地方,找到一个角落继续偷瞄起来。
阿婆的房间像被一个圈,围起来一样,四面都是高墙,而阿婆房间树立在中间。每当有人去找阿婆的时候,二叔就开始守在门口,接过他们手里的香,然后用一个画满符箓的碗装满米,把香插在米里。
二伯一如既往的开始喊:门关,香燃,引路。
又开始了,阿婆房间里那种神神叨叨听不懂的语言,他们这次好像在争吵,言语之间很激烈,他们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,为什么二伯不让我去接触,不能让我知道?
我扒在墙角落,注目着阿婆的房间,心里的好奇心让我浑身遭痒。我想上前偷瞄一眼,可是阿婆的房间除了二伯守着的门,没有任何空隙可以看到里面。
走吧,被你二伯发现,你又要被打了。
浑身凉意皱起,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
啊?小叔,你吓死我了...
缓过神来一会,我眼睛巴巴的看着小叔问道:“小叔,你能不能告诉我,阿婆在房间里面到底在干嘛”?
和我走吧,不要呆在这里。
果然,我知道,无论我在怎么样去问,他们都不会告诉我,到最后都会和我说,这里危险,可是危险在哪里?不过我害怕被二伯打,最后也只能和小叔离开了这里。
数不清,这是多少次发生这样的事,每次被二伯逮到,都会被打。我很想亲自去问我的阿婆,可是从我记事起,除了阿妈离世时见过一次阿婆,她一直都呆在那个院子里,直到有人上门,二伯才会彻底打开院子的大门,平时都是紧闭,送饭给阿婆时,二伯也是进去就立马关上门。
香燃尽,门已开,还请上路。
二伯的声音很大,就算我离的很远,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。我知道,他们已经结束了,那把我隔绝在外的房屋又再一次关上了大门。
时间缓缓,渐渐的这成为了我心中最深处想要探索的秘密。
一直到我六岁时,阿爸,二伯,小叔和几个寨子里面的老人,他们一起进去了那个围墙里,这次他们带上了我,不过还是只让我站在墙外大门等候。
不过这次二伯没有在关门,二伯走到阿婆房间门口,还是那个的动作,不过这次不同的是,二伯把香倒插在米里,也没有在喊。他们一起走进了那屋子里。这次我终于看清楚,那个房间里面黑漆漆的,除了红黄的符箓,什么都没有,看着很瘆人,心里的恐惧,让我下意识的缩回了脑袋,不敢在往里看。
“你进来吧”!是小叔的声音,我回过头看,他们全都站在院子中间——还有阿婆!
这是我记忆里第二次见到阿婆,很廋小,她的面颊两边的颧骨都突显出来,一头全白了的头发,但她让我看上去却很和蔼,她杵着拐杖站在那里,看着我。这一刻,我不敢上前,可能是因为这些年被二伯的驱赶,让我本身有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想法,又或者是见到这位陌生的阿婆。
“你过来,来阿婆这里”!阿婆向我招了招手说到
她笑的是那么的和蔼,我颤颤巍巍的走了上去。这是我第一次站在阿婆面前,我很想问她我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,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敢说出口,我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,一直到最后我始终没有问出那个秘密。
阿婆没有给过你什么,最对不起的是你阿妈,是阿婆害了你的阿妈,这个玉佩以后一定要保存好,这个是阿婆能唯一给你的东西,其他的阿婆也不能在为你做些什么了。
说罢,她便把她拐杖上的玉佩取了下来,放在了我的手中。
阿婆....
在她的身上让我总有一种亲切感,虽然从未相处过,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。
走吧,走吧,离开这里,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回来这里。
阿婆说完便转身走回了那个屋子,二伯上去又合上了那道门。
我和阿爸,小叔走在最后面,我看起了手中的玉佩,红色的,玉佩中间有一条像虫一样的东西,好像生长在里面一样,其他的和普通玉佩没区别。
阿爸,为什么阿婆说,阿妈是她害死的。
可能是因为阿妈生病时候,阿婆不在,对你阿妈的愧疚吧。
原来是这样,我继续玩着手中的玉佩。
吃完晚饭后,二伯和寨子里几个老人,召集了寨子里全部大人,我和几个玩伴,在寨子前游玩,只是陆陆续续看见回来的大人,都在掩面哭泣。然后我也被阿爸叫了回家中。
阿爸回来以后,就开始埋头收拾东西,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,明天我们就会搬离这里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这里,但我没有在问阿爸,只是收好阿婆给的玉佩,藏到了我的藏宝盒里.....
我叫念楠七,可是却和阿爸阿妈的姓没有关联。我问过阿爸,为什么,阿爸只说是阿婆起的名字,如今已经离开寨子二十年之久。但,自从妻子怀孕以后,不知道为什么,这些记忆开始渐渐的出现在我梦中。
从寨子搬离以后,小叔和我们生活在一个地方,但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的二伯。他像消失了一样,我问过阿爸,阿爸说他去了另一个城市,我没在追问过阿爸。因为小时候的缘故,对二伯没有什么好感,搬离寨子的那天,很多人都分散各地,所以我并没有觉得奇怪。
“楠七,楠七,楠七“,妻子缓缓把我从睡梦中摇醒,我掀开身上盖的毯子,坐起身来。
你又做那个梦了吗?我看你在浑身发抖!
这些记忆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明显,它开始涌现。我感觉我又回到寨子里面,又开始经历这些事情,甚至记忆开始发生错乱,这次梦到我从未离开过哪里,我一直在那个封闭的大门里面,我有一种错觉,那个围墙里面在关着什么东西,不能让它跑出来。可是这些在我记忆里面从来没有经历过,为什么?我满头是汗的说道
妻子转身去卫生间,把毛巾弄湿了冷水,替我擦脸。冷意让我平静了很多。刚开始梦到,只是觉得离开的太久,想念以前的寨子,可是渐渐的,这个梦又或者记忆,一直重复出现,甚至开始混乱,让我开始慢慢精神有点崩溃。
“要不去问一下阿爸或者小叔吧”!妻子说完这句话,目光呆呆的看着我。
去问阿爸和小叔吗?可是,他们真的会告诉我以前那些事情的缘由吗?
不管会不会告诉,始终去问一下,如果真的能问道答案呢?妻子说完,拿着擦完的毛巾去了卫生间开始清洗。
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?还是他们在隐瞒什么?阿婆给的玉佩,到底有什么用。我研究了好久,可是除了那鲜艳的红色和那像虫一样的纹路,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呼~
我深吸一口气,站了起来
我的心里更加确定:这一次必须要去搞清楚这个秘密背后的答案。如果阿爸和小叔不告诉我,那我就在回一趟寨子,我自己去寻找那一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