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武道入门,离明离去

黑夜挂上天幕,星星点点的光亮映照在一名赤裸着上身的清秀少年脸庞,紧皱着眉头,嘴角敛着隐隐的倔强,仿佛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,让人见着有些心疼,毕竟他看着不过才约莫十二三岁。

少年喉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闷哼,体内也是绵绵不绝的噼里啪啦之声,暗金之色在肤表疯狂地涌动着。

韩晨感受到体内的两股元力纠缠着在血肉经络中奔腾,渗入灵魂的痛楚让他竟然有一些承受不住。武神诀所化天地元力虽然很是躁动,但也在韩晨可受范围之内。那双首烈焰蛇的元晶却狂暴不止,在韩晨经脉中成蛇形肆意的摧残着他的经脉内壁,元力太过庞大,就是韩晨宽阔的经脉都有些支撑不下。

离明身形突兀地在岩石上浮现,神色有些担忧,这实在有些冒险,元兽的元力所凝结的元晶非命轮使可直接吸收,需炼为丹药方可腹下。而韩晨这种直接吸收元晶元力的行为几乎是在找死,元晶内敛元力颇为狂暴,且这双首烈焰蛇更是其中血脉佼佼者,本该蛇属阴寒,这双首烈焰蛇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削弱其实力,还将其血脉之力提升几筹,元力也更加狂暴。

对于双首烈焰蛇来讲自是百益而无一害,而对此刻吸收元晶之元力的韩晨来说就是风险与厚福相随。庞大狂暴的元力为韩晨提供了锻体圆满的契机,同时也让他面临着经脉尽毁的危机,而危机似乎此刻还要大上不少。

有些犹豫,离明思量着究竟要不要出手助韩晨强行压下这股双首烈焰蛇,若是他出手自当完无风险,不过韩晨的锻体会有着一丝瑕疵,以后怕是难以弥补成为死穴一般存在。而倘若不出手,韩晨若是经脉被这双首烈焰蛇的元力冲毁,重伤不说,就怕是自此再成废人一个。

几般思量,离明终是按耐不住,咬咬牙,重重叹了一口气,就是一身元力波动起来。

离明右手被股黝黑之色的元力包裹,缓缓抵向韩晨眉心。

霎时,韩晨赤裸着的上身突兀地亮起了暗金色的花纹,仿佛神秘的纹身。肤下肉眼可见的一股火红色的元力疯狂游走着,那神秘花纹也追逐着和火红色元力纠缠在了一起,那花纹正是韩晨命轮上的黝黑花纹。

那黝黑的花纹仿佛一条张狂的黑龙,在肤表向那双首烈焰蛇的元力袭去,那火蛇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威压一般,在黑龙的压迫下蜷成一团收缩在气海之中。

韩晨身体微颤,气海中命核也是浮出一样的黝黑花纹,散发出强悍的吸力,形成一个小小的元力漩涡,那火蛇被拉扯地难以保持蛇形,散成破碎的火红色元力能量在萦绕在命核四周,一点点地被吸入命核化为韩晨自身武神诀元力,此长彼消又去压制吸纳双首烈焰蛇的元力。

见着离明逐渐平缓绵长下来的呼吸,离明脸上一抹喜色浮现,一身元力也敛回体内,温和地看着自己这心性倔强的弟子,不由得笑了笑,韩晨这副豁出性命都想提升实力的模样真是像极了曾经的自己,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疼。

韩晨锻体圆满只是时日问题,离明也只是立在石上静候,眼神飘忽。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,眼神复杂地看着韩晨,有些伤感之色,又露出一抹狠色,微微叹了口气,又是一阵决意之色浮现而出,想必是决定了什么事情。

两师徒一人静立一宿,一人静坐一宿。

一点点地微光刺破浓稠的黑幕,在天边缓缓浮出一抹鱼肚白,刹那之前的元兽山脉还是沉寂在一片黑暗之中,此刻却是晨曦四射,和煦的光芒洒落在透亮的湖泊上,波光粼粼地绕着湖心裸露的岩石荡开来,韩晨清秀的脸庞也是一点点地亮起来。

少年赤裸着的上身时不时浮现掠过一抹暗金之色,在黝黑色花纹的映衬下显得很是神秘。韩晨身后命轮兀得黑光大作,韩晨脸庞上也是一阵潮红,显然锻体也是在瓶颈之处,欲进似破。

清秀少年嘴角狠倔,牙关死死咬着,数息过后就听他体内一声闷响,锻体圆满。

离明也是双眼瞬时睁开,目光如炬,含着莫大的威压,看向韩晨时却又是温和如冬日的暖阳。他就见着韩晨体表霎时暗金之色连成一片,流转周身,就若蛇蜕一般体表排出许多漆黑恶臭的杂质,那些爪印密布的肌肤也是褪下一层,锻体圆满之时肉身新生。

韩晨缓缓睁开双眼,眸点暗金之色流转数息就消散不见,还是那汪深潭一般的漆黑眸子,人畜无害。先是一脸喜意,又闻到阵阵恶臭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
“小兔崽子,快去湖里洗洗你的身子吧,真是这个味道怕是碰到元兽不必出手就可以直接熏死那些畜生了!”离明饱含笑意的声音传入韩晨耳中,韩晨抬头对着离明会心一笑,就一个蹦跶跃进湖中,飞溅起的水花洒向离明,而离明也是没有用元力去阻挡,只是一身湿湿地又笑骂了句小兔崽子。

少年在水中肆意地游动着,清透的湖水温柔地抚着他的身体,一个扎进湖底再露颗湿漉漉的脑袋在湖面上,望着岩石上立着的老者哈哈大笑着。此刻的少年才卸下那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隐忍倔强,露出他藏在心底的天性纯真,这可能就是希望的力量,能使人忘却黑暗,卸下肩头背负着的重担。

哪怕是再黑的夜,只要是有一缕光亮,隐藏在暗处的蛾子也愿意付出生命向着那缕烛光飞扑而去,直至燃烧自己为身后的蛾子再添一抹光明。

湖水冲刷下韩晨体表的漆黑杂质,褪下一层人形皮衣,在水中飘荡而开。而藏在这些下面的是粉嫩白皙的肌肤,洁净无瑕,那些爪痕齿印和血肉模糊的伤口都烟消云散。

从湖水里爬起来,焕然一性的韩晨皮肤白皙,身形修长,赤裸着的上身,浑身肌肉不显却线条漂亮,黑发柔顺地披到肩头,一双漆黑色的眸子若深潭却不失灵气,不再似前些日子的叫花子一般模样,而是个颇为清秀的少年,显得十分人畜无害,挂着和煦的笑容望着离明。

离明有些失神,才想起这徒儿还只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。

韩晨看着似是发呆的老师,笑意不减,轻声道:“老师,幸不辱命,弟子成了。”离明也是回过神来,先是欣慰一笑就上前摸了摸韩晨湿漉漉的脑袋,心神一动左手手心浮现出一只刺绣精美的绸袋和一枚令牌。

离明开口说了话:“你作为老夫的弟子,如今你锻体圆满算是正式走上了武属一途,为师便送你一只乾坤袋作为见面礼,此乾坤袋可容下三十个立方米的物件,虽然不可放置活物,却也是寻常命轮使难得的珍稀物件,其中我放置了不少你接下来日子可能会用到的丹药和命轮武技,品阶皆不高,却是你修行初始必备之物,颇为实用。”

韩晨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庞霎时变了色,就开口想说话,却被离明打断:“好徒儿,你且先听我说完,这枚令牌是我在武殿的象征,你以后修为小成时自可前来武殿寻我,到时自不可少,你且小心收好。师傅领进门,修行看个人,为师领你入武属一途,该是让你自己磨练一番的时候了。”

两人眼圈都是微红,韩晨更是泪光涟涟,跪倒在地。离明又接着说:“为师知道你身负血仇,我作为师傅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,我先行回武殿打压黑暗神殿,为你先出一口气,带你修为有成之时你再同为师亲手擒杀那些地老鼠。好了,为师走了。”言毕就是浑身元力大作,衣衫猎猎作响,凌空而去。

韩晨仍是长跪在地,两道热泪流下,打湿了乳白色的岩石,现出几处黑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