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斗丑

五人饭后,盘腿打坐,调养精神。日转星移,不多时便至酉时,郭襄又命人送来饭菜。众丑也不迟疑、验毒,将饭菜囫囵吃下。又过一个时辰,郭襄领着一干弟子前来比武。二丑笑道:“想不到,堂堂峨眉派掌门比武还要带这么多徒弟来壮胆!”

五丑和道:“我看是郭大掌门知道她武功远不及我等,特意叫来徒子徒孙来助拳的!”话音刚落,引得余丑哄然大笑。

郭襄毫不理会,冷道:“废话少说,你们五个一齐出招吧!”

大丑惊道:“五个?郭襄,你打算以一敌五嘛?”

郭襄傲然道:“不错,你们五个一起上吧!”

三丑疑道:“郭襄,你是不是又想耍奸?”

四丑抢道:“她定是又要使早上的妖法,”

郭襄朗声说道:“你们放心,今夜我用手中的剑将你们打败!”说着拔出长剑。只见剑光辚辚,阴气逼人,令人胆寒三分。

众丑也纷纷亮出兵器,大丑高呼:“上!”霎时,四丑使了一招“蛟龙出海”,长鞭如龙,缠向郭襄。二丑使出“泼魔刀法”,刀如猛虎,拦腰砍向郭襄。三丑、五丑各持兵刃攻向郭襄双脚。大丑舞动大杵,劈向郭襄百汇穴。

郭襄面不改色,长剑轻挥,使出一招“一泻千里”,剑气滚滚,直扑众丑。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挥剑,其中蕴含的剑气威力惊人,若无数十年内力积淀,难将此招使得精妙。

众丑内力不济,难以招架此等剑气,不禁震退数步。郭襄挺剑直追四丑,只因四丑使得长鞭,俗言道“一分长,一分强,一分短,一分险”,若能除掉四丑,余丑在兵刃上难在郭襄手中讨的便宜。

郭襄手中长剑寒气逼人,四丑不免心中着慌,向后踉跄退了几步。二丑与五丑离四丑最近,见四丑危险,登时各持兵刃拦住,拦住郭襄。

三人兵器相交,电光火石之间,只听得金属撞击之声,而后二丑的戒刀、五丑的禅杖登时断裂。二人汗毛立时竖起,还未来得及反应,又被郭襄连出两掌,将二人打倒。

四丑缓过神来,使了一记长鞭,想逼郭襄后退,护住二丑、五丑。郭襄反其道而行之,迎鞭疾走,顺势舞了几个剑花,将长鞭裹住,登时剑鞭相绕。大丑、三丑误以为四丑将郭襄缠住,心中大喜,急攻郭襄两侧。

郭襄混无惧怕之意,急将长剑抽出,将身一跃,刹那间,长鞭碎成万段。郭襄紧接着使了一招“天穹笼盖”,将大丑、三丑笼罩在自己剑气之下。

铿铿数声,大丑、三丑兵刃尽皆折断。大丑心中一凛,惊道:“你手中是何利刃?”

郭襄道:“倚天剑!”

大丑叹道:“江湖流传‘武林至尊,宝刀屠龙;号令天下,谁敢不从!倚天不出,谁敢争锋?’想不到今日有幸见识倚天剑的威力。”

二丑道:“郭襄,你娘的,我看你的本事也不怎地,全仗着倚天剑之利。有种的,就和我们弟兄五人比拼内力。”

三丑、四丑和五丑也纷纷起哄:“没错,郭襄,你武功稀松,只是凭着倚天剑,有种的就比拼内力。”“对对,有种的比拼内力!”“比拼内力!”

郭襄冷道:“不知死活!”说罢,将倚天剑掷给风陵,双掌集聚真气,使出一招“佛光普照”,攻向二丑。佛光普照虽只有一招,且招式平平,但却含有有峨眉派九阳神功。九阳神功可以使所练习者的内功变成至刚至阳至纯。接招者除非内功胜于发掌者内力,否则无论被击中哪个部位,都躲闪不得,寸骨尽裂。然而郭襄内功纯厚,当时鲜有,非藏边五丑所及。

二丑不知该掌厉害,硬生生的接了一掌,顿时感到全身骨头咯咯作响。大丑见二丑接掌,急呼不好,知道郭襄此掌非同一般,登时冲到二丑背后,忙伸双手推他背心,欲想集他二人之力与郭襄比拼。哪知郭襄的内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,非他二人能及,身体不由得向后仰。余下三丑效仿大丑,各出单掌推着大丑背心,抵住郭襄掌力。

郭襄笑道:“你们五个恶人屡次上山,扰我清修,不知悔改,今日让你们受点儿苦头,长点记性!”五丑忽觉胸口闷堵,渐感呼吸异常艰难。

郭襄忽道:“这滋味如何?”

大丑咬着后槽牙,嘴里逐字说道:“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少在那里聒噪!”

郭襄冷笑道:“那就让你们再收些苦头!”掌力又加重几分。五人周身骨架咯咯作响,经脉倒流逆行,头晕脑胀,性命已丢了一半。五丑仍不肯求饶。

郭襄心道:这五个丑八怪受了我十成掌力,竟不求饶,也是条汉子。今日饶了他们性命。

思罢收了掌力,五人如释重负,仰面跌倒,大气频喘。郭襄道:“你们五个屡犯我峨眉派,我本应取你等性命,念你们还有一丝骨气,便饶过你们性命。死罪虽免,但活罪难逃。我罚你们常伴青灯,日诵道经,以赎愆罪。风陵,将他们囚在钟塔之下。”钟塔乃是峨眉派犯错弟子面壁思过之所。此处日闻钟鸣,夜听道经,可让人静心思过。

风陵道:“弟子领命!”遂叫上十余峨眉派弟子缚住五人,带往钟塔。郭襄又命众弟子各自散去。

陈若师也夹在人群中,瞧见郭襄一人独斗五丑,心中不吝赞赏,飞奔至郭襄身前,喜道:“师姐,你真厉害。一人竟能打败那五个怪人!”

郭襄笑道:“陈师妹,过奖了!日后,你若是勤加练习落英神剑掌,假以时日,你也会有这番本事!”郭襄聊得兴起,便又与陈若师多说几句落英神剑掌的招法技巧。陈若师侧耳倾听,将郭襄所说的每字每句牢记于心,还时不时称谢。

不觉过了半个时辰,郭襄见天色已晚,便叫陈若师早些回去,明早再来勤修堂找她。陈若师称谢离去,径自回到房中。风珍瞧见陈若师回来,忙喊道:“张公子,我小师叔回来啦!”风雅在一旁暗自偷笑。四人相处已逾一日,风珍风雅早瞧出张文通的一番痴情,便有心撮合他二人。

张文通听后,心中一喜,从床上爬起,忙道:“陈姑娘回来了,郭掌门与那五个怪人斗得如何?”郭襄大战五丑,下午便传的沸沸扬扬。张文通虽在病榻之上,也听陈若师、二风说起。

陈若师假嗔道:“我回来了,两位姐姐又何必惊扰张大哥。他的病还未好,应多加休息!”

风珍嘻道:“小师叔,你要是再不回来,张公子的病恐怕又要加重几分!”

风雅和道:“张公子无时无刻不在叨唠小师叔怎么还没有回来。你要是再不回来,他的魂儿恐怕就丢了。”说罢,掩口偷笑。

陈若师听后,满脸羞红,不知如何应答。张文通急道:“两位姐姐,我与陈姑娘是患难之交,自然要关心她安危。勿要瞎想乱猜,恐有损陈姑娘清誉。”

风雅嬉道:“张公子与我小师叔已是患难之交,何不再进一步,做一个琴瑟之交,岂不更好?”

陈若师双颊忽然绯红,嗔道:“姐姐休要再说这些话。我和他一清二白,纯是朋友,没有其他关系!”

风雅道:“不说了,不说了。快把小师叔羞死了!”

张文通知道陈若师性子,若再被珍雅二女嬉笑几句,恐惹了事端,坏了她三人关系,忙道:“二位姐姐,现在时候不早了,请二位姐姐早些回去休息。今日感谢二位姐姐照料!”

风珍笑道:“张公子是在下逐客令,好与小师叔单独亲近亲近。那我姐妹二人就不打扰了。小师叔、张公子,你们也早些休息吧!”珍雅二女施礼告辞。

屋内只剩下张陈二人四目相对。张文通恐陈若师仍为珍雅二人戏语所气,便想分散她的注意力,问道:“陈姑娘,你快跟我说说郭掌门与五丑斗得如何!”

陈若师立时来了精神,说道:“那五个怪人哪是郭师姐的对手。郭师姐不费吹灰之力,便将他们打败。”

张文通哦了一声,道:“那你得跟我细说一下!”

陈若师将郭襄与五丑打斗过程细细说一遍,张文通虽时不时附和一句好,但双眸却凝视着陈若师杏目、琼鼻、粉颊、朱唇,其中乐趣只有他自知。陈若师说完后,起了睡意。张文通便催她早些休息。陈若师道声好,便上床就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