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文通见僧人走后,思道:看来鞑子必会在武林大会上捣乱。我可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。这鬼王是朝廷的人,我抓他来问问。况他手上还有英雄帖,我若能将他的英雄帖夺来,便可上山参加武林大会。思罢,将身跳下,拦住双鞭鬼王。
鬼王惊道:“来者何人?”
“我乃是索你命的小鬼!”张文通双掌呼啸攻向鬼王。
鬼王急退几步,冷笑几声,道:“就凭你,想取本王性命!”
张文通紧逼鬼王,使出一招“不知晦朔”。双掌忽变成数十掌一般,将鬼王笼罩在掌风之下。鬼王大惊,不知张文通将从何处攻来,连忙数转身,避开掌风,乘此暇机,从腰间抡出软鞭,劈向张文通。鞭风疾驰,呼呼作响。
张文通不敢硬接此鞭,将身左闪。哪知那鞭子忽然左拐,打到右肩。张文通惊道:“好厉害的鞭法!”
鬼王大笑道:“老子江湖人称双鞭鬼王,难道是白叫的嘛?今日让你尝尝我冷月鞭的厉害!”
鬼王抡鞭横扫张文通腰间。张文通纵身跃起。鬼王又将鞭子抛起,自上而下劈向张文通。此时张文通身处空中,不便急退,只能转身躲避。但还是未能躲过,左肩又中一鞭。张文通吃疼,坠落倒地。
鬼王又笑道:“你这小鬼,遇到本鬼王,今日就让你成为小鬼!”忙使出一招“鞭辟入里”,劈向张文通。
张文通连忙滚开。只听得砰的一声,鞭劈之处,竟裂开两寸余深的长坑。张文通暗道:幸好躲过此招,否则焉有命在?
张文通单手撑地,将身跃起。鬼王乘张文通还未站稳脚跟,立即使出一招“鞭长莫及”,将全身内力运到鞭上,软鞭突然变直,直戳张文通胸口。张文通见长鞭来势凶猛,仅凭肉掌难以抵挡,窃道:此人鞭法太厉害,我不能硬拼。
双脚甫着地,便使出“逍遥仙游”,脚下生风,连躲鬼王几鞭。鬼王没有料到张文通身形竟变得如此矫健,急攻数鞭,被张文通左躲右闪,未能伤他分毫,不禁手心冒汗。鬼王登时不敢大意,打起十二分精神,连使一招“千鞭万化”。鬼王立在当中,鞭子忽弯忽直,直追张文通,将张文通笼罩在鞭影之中。
张文通若想急退,这鞭子绕弯戳他后背,迫使他向前。他若想上前急攻,抢夺鬼王软鞭。那鞭子忽然一曲,护住鬼王,将他弹开。张文通进退不得,只能凭着“逍遥仙游”腾挪躲闪,避开鞭子,但内心着急,暗道:这样躲也不是办法,需得想出制敌的法子!
转念一想,鬼王所占的优势便是手中长鞭,自己手无寸铁,因此落了下风。张文通环顾四周,纵身跃至树上,折了一支树枝,权作兵刃。
那长鞭竟又是一弯,自戳张文通胸口。张文通也是不慌,立时鹞子翻身,挥动树枝直逼鬼王。鬼王笑道:“小鬼竟想拿棵树枝与本王打斗,这回你不是小鬼,也要变成小鬼!”手中长鞭陡然一曲,抵住张文通树枝。张文通急运内功相抗,孰料对方内功纯厚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树枝竟折成两段。鞭身受力,往下沉了尺余,未将张文通弹开,但身后鞭头已至,打在张文通大腿。张文通吃痛,跌倒在地。
鬼王大笑道:“小鬼受死吧!”忽是一招“鞭辟入里”劈向张文通。
张文通急忙滚开。鬼王乘张文通大腿受伤,使不出“逍遥仙游”,连使三招“鞭辟入里”,欲致张文通于死地。
张文通又连滚数十下,忽感地上石子硌腰,便随手抓起一颗石子,向鬼王弹去。鬼王未曾注意,这石子正中鬼王左眼。鬼王大喊吃疼,顿感眼珠似被打掉,忙用左掌按住左眼。
张文通乘机跃起,一个箭步,夺走鬼王手上长鞭,又来一招窝心脚,将鬼王踢到在地。
鬼王痛道:“小鬼,今日着了你的道儿,让你废了老子这左招子。日后老子必会挖掉你的那对招子!”
张文通一听,心有余悸,暗道:这厮武功在我之上。今日若不是用石子误中他左眼,恐怕我命丧于此。这人若留在世上,必会找我寻仇,况且他是蒙古走狗,杀他也不足为惜!思毕,一脚踩在鬼王胸前。
鬼王狠狠地瞪着张文通,怒道:“小鬼,今日老子若是拿齐我阴阳双鞭,你早就命丧我手!少在老子面前逞英豪!”鬼王此言不虚,他闻名于江湖便是靠阴阳双鞭。今日只使了一只随身携带的阴鞭,便差点要了张文通的性命。他的阳鞭是一只三尺长的虎眼金鞭,只因出门会那少林僧人,不曾携带。
张文通被鬼王气势所吓,不敢接他的话,另言道:“我问你,适才与你碰头的那个和尚是谁?”
“那和尚是谁,关你鸟事?老子就她妈的不告诉你?”鬼王气道。
“既然如此,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?”张文通的脚又加了三分力气。
鬼王疼得龇牙咧嘴,但未喊出,只道:“小鬼,你要杀便杀,哪来的这么多废话!”
张文通暗自佩服鬼王这股倔劲,心中便动了恻隐之心,思道:这人也算条汉子。若被我杀了,倒显得我的心胸狭小。我还是放他一条生路。为避免日后他寻仇,我也只能废了他的武功。
想后,连点了鬼王周身八处穴道,令鬼王动弹不得,张文通又道:“我敬你是一条汉子,今日不杀你。但为了防你日后寻仇,我只能废了你的武功。”
“小鬼,你竟敢废掉老子的武功!”鬼王怒道。
张文通将鬼王翻身,翻手一掌,击碎鬼王的琵琶骨。鬼王先遭丧眼之痛,又遭碎骨之痛,登时两眼一翻,晕死过去。
张文通瞧他痛苦,于心不忍,自言道:“我虽击碎你琵琶骨,废了你的武功,但日后你能勤练武功,若是有幸,还是能恢复如今的功力!”这番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,寻常人的琵琶骨若被击碎,双臂活动不便。纵使鬼王日后勤练武功,也只能恢复现在两三成功力。
张文通朝着鬼王鞠了三躬,默念三声对不起,遂将鬼王翻身,从鬼王怀中掏出英雄帖,正想解开鬼王穴道,但转念一想:这人与鞑子有勾结。此次武林大会恐怕是一个阴谋。若是贸然解开他的穴道,可能会坏大事。倒不如不解开他的穴道。这穴道需得三日,方能自动解开。到那时,武林大会也就结束,也不怕他来捣乱。不过,若把他放在此处。等天一亮,他可能被人发现,若是被人救了,也是不好!倒不如把他藏起。
张文通登时抱起鬼王,将他藏到附近草丛之中,甚是隐秘,又对鬼王鞠了三躬,暗道:我将你放在这里。三日后,穴道自解!到时,你好自为之吧!
张文通纵身一跃,离开树林,回到客栈。他双脚刚一着地,便听得一女子嗔道:“你跑哪里去了?留我一人在这客栈之中!”
张文通先是一惊,后又是一喜,他听出这是陈若师的声音。自张文通离开客栈之后,陈若师被一阵凉风惊醒。她发觉张文通不在房间,心中狐疑,又见窗户大开,料到张文通肯定有事出去,便不遐想,又倒头就睡。人一旦半夜被惊醒,再想入睡已是更难,况且又在陌生环境当中。陈若师迟迟不能入眠。此时,孤身一人躺在房中,忽又听得风声树影,不免多想,竟生了几分恐惧。
陈若师暗骂张文通道:大半夜里,不知跑去哪里,竟留我一人在这里!哼,你若是敢回来,看本姑娘不好好收拾你!
未过片刻功夫,张文通回到房中。陈若师先喜后怒,便说了这么一句。张文通只道她十分生气,便赔笑道:“陈姑娘,你先不要生气,猜猜我出去干什么?”
“我哪知你去干什么,总不会又去干些奸淫之事?”陈若师努着嘴道。
“我怎么会干奸淫之事?”陈若师不小心戳着张文通痛楚,令他不悦,“我是为了拿这个东西。”说着从怀中掏出英雄帖,递给陈若师。
陈若师借着月光,隐约地看见“英雄帖”三个字,喜道:“你可真有本事,这从哪里拿的?”不经意间拍了张文通的右肩一下。适才打斗,张文通右肩受伤,禁不住陈若师这一拍,疼的叫了出来。
陈若师一惊,不禁心疼,柔声道:“你怎么啦?”
“没事,适才不小心磕着肩膀!”张文通咬紧牙关,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“我不信!我要瞧瞧你的肩膀!”陈若师急道。
“我真没事!”
“我要看你的肩膀,才信你!”陈若师欲扒开张文通的上衣。
“我肩膀真没事!”张文通倔道。
陈若师没料到张文通如此倔强,心想:我本是好意关心你,既然你不领情,那便算了!气得将英雄帖扔还张文通,躺在床上,哼了一声,道:“既然你不愿给我瞧,那就算了。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!”
张文通见她生气,但自己身体虚弱,不愿向她解释。便躺在凳上。由于伤口受到挤压,张文通疼痛难忍,但不愿叫出,只是哼哧几声,无奈的解开外套和内衣,趴在桌上睡觉。